清塘碧荷最关情

    一中校园里有池塘数亩，原来分为东西两部分，中间隔着一座拱桥。两年前，学校为了建设和发展的需要，把西边的池塘填平，建成现在的新实验楼和楼前的花圃广场。如今我们看到的只是东边的池塘。塘边翠竹摇曳，杨柳扶风；九曲桥穿塘而过，丹霞亭幽雅别致；自然共人文相谐，绿树与碧荷互映。池塘北面原来有一条煤屑小路，但现在已铺上彩色地砖。我亲临过朱自清先生描写过的清华荷塘，我发现清华荷塘与一中荷塘有着某种相似之处：清华荷塘也是分东西两大块--但比一中荷塘要大得多--中间隔着小石桥，塘边依然是佳木葱茏，垂柳依依，而那条煤屑小路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石板路，让人感到有点失落。每当我讲授《荷塘月色》，总喜欢把清华荷塘和一中荷塘作比较，让学生从眼前荷塘去感受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景象。哦，我是把清华荷塘搬到一中来了。
    池塘里原来并没有荷花。我常常想，有池塘就应当有荷花。纵观中国古今诗文，描写荷花的很多，杨万里的"毕竟西湖六月中，风光不与四时同。接天莲叶无穷碧，映日荷花别样红"，连垂髫幼童都能脱口背出；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更是使塘与荷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可以说，中国人几乎没有不爱荷花的。可我们校园的池塘里却没有荷花，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某种缺憾。
    池塘里种上荷花，是几年前的事儿。记得那年春天，我走过塘边，忽然发现池塘水面长出了几个圆圆的叶片，颜色极惹人喜爱。仔细一看，啊，那竟是荷叶！我暗自高兴，学校为我们做了一件功德可载的事情。
    世界上有生命的东西，大都具有一种惊人的生存和发展力量，这种力量大到无法抗御。就说这莲荷吧，自从几个勇敢的叶片浮出水面以后，许多叶片接踵而至，并迅速地扩张蔓延。我观察到，每天都会有一些叶片跃出水面，它们越长越大，越长越高，很快就出落得亭亭玉立。不到十几天的工夫，荷叶已经遮蔽了整个池塘。我不知道，这绿色的生命是怎样在水底的淤泥里走动的，但从荷叶的生长速度来看，每天至少要走半尺的距离，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形成这样壮观的画面。
    荷叶长满后，塘里挺出了一个个粉色的荷花箭，孙犁把它比作"监视白洋淀的哨兵"，而我则认为它象征着一种向上的追求精神和顽强的拼搏意志。
    每当夏日塘荷盛开时，我总喜欢漫步在塘边，静静地欣赏着迎风弄姿的荷叶荷花。这里的荷花与西湖的不同，西湖的荷花红艳耀目，而这里的荷花是素白略带浅红，零星地点缀在层层的叶子中间，有的袅娜地绽放，有的羞涩地打着朵儿，微风中释放出缕缕清香。我恍然有所悟：这荷花似乎有一种灵性，或者说是一种品格，且不说出淤泥而不染，单说这顽强旺盛的生命力，就令人叹赏：它不嫌地僻，不慕名胜，只要有塘，就能生长。在杭州西湖，蔚为大观；在小城陂塘，也别具风姿。
现在又到了阳春三月，池塘里的莲荷已从冬天的梦里醒来，探出了圆圆的脑袋。这嫩绿的叶片躺在水面上，如同婴儿躺在摇篮里，样子可爱极了。我知道，用不了多久，荷塘里又是莲叶田田、绿盖擎天的景象了。